法国正在举行的国际农业博览会上，原本可以吃吃喝喝、挤牛奶的悠闲场景似乎被一种紧张氛围所笼罩……

俄乌危机打乱的不只有当地人的日常、股市、经济……还有法国农民的生活。

“长期冲突和严厉制裁的结合可能会带来我们在新冠疫情期间经历的那种冲击。” 荷兰合作银行全球策略师Michael Every这样说道。

而在农业领域的专业分析师Michel Portier看来，真正需要担心的可能是天然气涨价影响了化肥生产。

这一点，在如火如荼举办的法国农业展上得到了证实。

2月26日，一名男子在农业展上参观展出的马匹。图源：新华社

第58届法国国际农业博览会（Salon de l'agriculture）于2月26日至3月6日，在巴黎凡尔赛门展览中心举办。

农业展上拍摄的奶酪。图源：新华社

作为法国人最爱逛的展会之一，农业展的逛展本应该是：吃吃各地的特产，喝喝刚挤的牛奶，逗逗小猫小狗小羊，给“最美牛牛”投个票……这种轻松快乐的体验。但在这次的展会上，俄乌冲突带来的影响成为最受关注的话题，业内人士和专家对此颇为关注，同时，他们也很关注在经历两年的新冠疫情之后，法国农民们的“悲惨”生活。

农业展上，工作人员照看牛群。图源：新华社

展会上，一位从事谷物生产行业的商家透露，乌克兰危机可能对法国农民构成威胁，因为除了天然气和氨的供应，俄罗斯还占欧洲进口氮肥成品的四分之一。俄乌冲突可能会让已经处于高水平的氮肥和钾肥的价格进一步上涨。而钾肥是法国农业必不可少的肥料。

而在此前，化肥涨价的问题已困扰法国农民很长一段时间了。去年秋天，法国农业部下属的农作物办公室表示，由于化肥价格飙升及市场供应紧张，法国农作物种植成本增加，这造成一些农户2022年春天不再种植玉米，转而种植一些不太依赖化肥的作物，如春麦或葵花籽。

据了解，在过去一年中法国的化肥价格上涨了两倍多，相当于每公顷农作物的种植成本上升至300-350欧元之间，而此前每公顷农作物的种植成本约为150欧元。此前，化肥上涨的主要原因与疫情、供应链问题等诸多因素导致的全球范围内天然气价格大幅上涨直接相关，现在，俄乌争端再次为天然气供应蒙上阴影。

农民游行引发网友讨论。图源：推特截图

有网友回忆了近年来农民开拖拉机游行的场景：赶羊上街、堵路烧烤等，直呼这些行为严重影响了自己的生活，“这些经历已经给我造成了PTSD，希望官方出手帮帮他们”。

这位网友的回忆引起了不少跟帖，大家吐槽最多的就是2015年的那次农民游行。

2019年法国农民拖拉机游行。图源：视频截图

2015年7月22日，里昂的农民开上他们的拖拉机往高速公路中间一横，堵住了南来北往的车辆。这不还算完，他们还卸掉拖拉机的轮子，摆起了拼字游戏。同样是在里昂，许多农民往大街上倒牛奶。还有比堵路更让人堵心的，为抗议猪肉价格下降，法国南部阿让市的农民近日竟然把一群活猪运进了超市，很多小猪在超市跑来跑去玩得不亦乐乎。

农业展上的猪。图源：新华社

而在法国农民的刺激下，德国农民、比利时农民纷纷效仿，开始将牛奶泼到大街上、将他们的大货车开上多个重要道路，希望唤起社会的关注。

有趣的是，欧洲农民2015年的“闹剧”也与俄罗斯有直接关系。

法国农民拖拉机“围城”。图源：中新网

2014年8月7日，作为应对欧盟因乌克兰局势制裁俄罗斯的反制措施，俄宣布禁止进口来自欧盟的农产品，法国和德国一些主要农产品如猪肉和牛奶的出口受到巨大打击。之后，俄罗斯政府宣布对欧盟食品的进口禁令延长一年，遭禁名单包括鱼、肉、家禽、海鲜、奶制品、水果和蔬菜等。

法国大量农产品由此滞销，这导致价格被压低。与此同时，德国、荷兰和芬兰等国将原先出口俄罗斯的产品重新输向欧洲市场，导致黄油和奶粉等农产品的市价猛降30%。这大大恶化了法国当前的农业危机。

多年来，彪悍的法国农民在闹情绪上从未输过，总是能创造出诸多奇葩之举。

法国农民拖拉机“围城”。图源：中新网

法国农民的第一个绝招就是开拖拉机上街。2010年、2014年、2019年法国不同地区的农民都曾祭出这一“大招”。

法国农民拖拉机“围城”。图源：中新网

除了此前提到的“活猪逛超市”，法国农民还爱“遛羊”。2014年11月27日，法国农民赶着约250只羊来到埃菲尔铁塔下抗议，要求政府给予当场射杀狼的权利并放宽杀狼数额限制，以保护他们的羊群。那一年，羊群还去过卢浮宫，看了玻璃金字塔后走下楼梯进入美术馆，抗议农业新政策。

农民带牛羊游行。图源：视频截图

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扔鸡蛋和菜叶子”也是法国农民的常规操作。2014年9月24日，法国圣布里厄农民倒掉蔬菜菜花，抗议蔬菜跌价和收益降低。2013年8月7日晚，在菲尼斯泰尔省卡雷市税务中心门前，为了抗议鸡蛋市场价格低，约20名农民销毁了10万枚鸡蛋。

法国农民泼牛奶。图源：视频截图

更有甚者，则会选择“泼粪”。2014年11月5日，图卢兹市农民上街倾倒数百吨粪便，喷洒政府大楼。抗议者高举的横幅上写着：“这些大便，我们用不着了，给你们吧，随便吃！”由于天然粪肥中含有大量硝酸盐，农民用其施肥会造成土壤过度氮化，为了限制土地污染，法国政府强制数百万名农民花费一笔不小的开支建设肥料基础设施，以符合1991年制定的某条“欧盟指令”的要求。

法国农民这些操作着实是让人觉得“惹不起”，怪不得那些网友会得PTSD了……不过，究其根源他们也是为了引起社会对农业问题的关注，毕竟“民以食为天”。

虽然网友们的担心是目前俄乌危机的“蝴蝶效应”之一，但战争所带来悲剧一定是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希望冲突早日解决，今年的春日依旧草长莺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