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订快餐了吗？

今天你收快递了吗？

最近，一次关于网上点餐外卖公司Deliveroo的审判吸引了大众的视线，让我们再次关注到这些就在我们身边，却几乎沉默的一群人——快递员。

法国快递员的生存现状到底如何？

他们有没有被困在系统里？

据《巴黎人报》报道，有“法国美团”之称的Deliveroo被要求罚款375000欧元，该平台的三名前领导人因隐瞒报工（指没有申报快递员是公司员工）受审。法官裁定，快递员应该是雇员，而不是自由职业者(个体户)；前者的工资比后者高，企业要交的税也更重。目前，Deliveroo旗下的快递员都属于自由职业者(个体户)，法院因此认为它涉嫌隐匿申报。

事实上，Deliveroo是始创于英国的点餐送餐平台，法国是它的仅次于英国的第二大市场，拥有约22000名快递员。他们身着统一服装，带着有袋鼠图案的快递包，每天骑着自行车穿梭于城市的大街小巷，可以说已经融入法国人的生活。顺便一提，国内的美团在logo和运行模式上与它有许多相似之处，还引起过不少争议，这不是此文讨论的重点，暂不详述。

Deliveroo快递员正在送餐

图源：Le Parisien/Olivier Corsan

不管国内还是国外，送餐员的工作辛苦、待遇低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以法国为例，早在2016年，就有一名在Deliveroo工作了一年的快递员发起诉讼要求重新评估工作报酬，法院当时裁决企业赔偿这名快递员3万欧元，原因就是涉嫌隐匿申报。此后，Deliveroo的薪酬支付有所改变，没想到，才过了几年，又再次遭受审判和罚款。

这次Deliveroo的公关反应倒是很迅速：出判决的第二天，Deliveroo就开始叫苦。它发布报告称，随着成本上涨，年度亏损不断增加。在成本上涨超过三分之一后，年度亏损增加，抵消了送货上门的激增。报告中显示，与2020年相比，2021年的税后亏损猛增36%，至3.085亿英镑(合4.065亿美元)，并补充说，强劲的通货膨胀和乌克兰战争给前景蒙上了阴影。因此，尽管在疫情期间更多消费者在家订购，收入猛增57%至18亿英镑。但其营销和其他投资成本飙升，尤其是技术支出这一项，就增加了75%，达到近6.29亿英镑。

总的说来，它想表达的意思，就是赚得很多，花得也不少！前途叵测！

展望2022年，Deliveroo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威尔-舒（Will Shu）称，“由于通胀压力、经济刺激措施的取消以及俄乌冲突带来的更广泛的地缘政治和经济影响等不利因素”，扭亏为盈仍然有较大压力。但他预测，该公司将在 2023 年下半年至2024年上半年之间实现盈亏平衡。

大意就是，我也不容易，我现在也没有钱。

其实，一直以来，也有人在帮快递员员发声：法国巴黎政治学院博士后辛西娅-斯尔内克（Cynthia Srneche）和法国矿业电信商学院教授塞德里克-戈萨特（Cédric Gossart）在今年1月曾在独立媒体《对话》联合撰文，提供了一组真实数据，揭示了法国快递员的艰难状况。

他们对法国的200多名快递员进行了调查，统计结果显示，其中四分之三在30岁以下，他们的收入很低；其中一半的人收入在扣除税费后低于900欧元/月；一半的人每周工作20至40小时。尽管等待订单的时间没有报酬，但这段时间许多人无法从事其他工作(60%的人没有其他职业活动)；97%的人是自由职业者。

而且，最脆弱的快递员往往受到的保护最少，包括此前失业者、无证工人和长期送餐员。这些快递员之中有32%表示自己没有参加社保，他们对自己的权利知之甚少，还有25%回答问卷的快递员不知道自己是否参加了社保。如果出现问题，他们往往不会通知雇主，57%的人没有向雇主报告事故或疾病，而在通知了雇主的人中，有61%没有得到任何帮助。

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快递员

nice-matin/Sébastien Botella

在西班牙，自2021年8月起，每个快递员都被视为雇员。这一决议得到了法国快递员工会的支持，也得到了欧洲议会的支持。

在这样的背景下，法院要“杀鸡儆猴”，给Deliveroo的判决也在意料之中。但这只是冰山一角，因为电商平台的扩张，也因为这两年疫情的影响，大家越来越习惯在网上订购，然后等着收快递或快餐，这就意味着更多的人加入到了快递员行列里。

据不完全统计，近415000名自由职业者现在正在为法国的电商或外卖平台送快递，而每家公司都有各自的一套薪酬、时间管理方法。欧盟委员会已经开始着手对这种计酬进行标准化，希望这些快递员也能受到一定的保护。

针对计酬标准化的问题，在此次审判中，Deliveroo的法国总经理梅尔维纳-萨尔法蒂（Melvina Sarfati El Grably）回答说：“送货员每次送货的平均报酬为5.60欧元，从他接单到送货，平均时间为11分钟。如果我们简单地推断一下，我们可以说他每小时的收入约为30欧元。但也有隐藏的时间，如等待订单或前往餐厅的时间。如果把这些时间也计算在内，他们的收入是12.50欧元/小时。”

Deliveroo的法国总经理Melvina Sarfati El Grably

LeParisien/Delphine Goldsztej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