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似水年华:"我们仨"在巴黎的幸福时光

欧洲时报内参 2016-05-26 14: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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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5日凌晨,文学家、翻译家杨绛先生病逝,享年105岁。先生虽逝,其学问、才智却鲜活地通过文学作品遗存下来,留给世人慢慢品读。杨绛与丈夫钱钟书带着女儿圆圆曾在巴黎留学一年,在杨绛晚年回忆录《我们仨》里,这段在巴黎的幸福时光通过杨绛平静朴实的语言保存了下来。如今,虽然时隔八十多年,巴黎的街头巷尾,仿佛仍能看见夫妻俩与友人畅谈文学与理想的声影。

  

留学期间的杨绛与钱钟书

“法国人比英国人更关心婴儿与母亲”

1935年,钱钟书与杨绛结婚后一同前往英国求学,两年后,爱女圆圆出生,就在女儿出生一百天后,夫妻两人来到巴黎继续学习。当渡轮从英国抵达法国加来,法国人的“绅士”给杨绛留下好印象。

“我因钟书不会抱孩子,把应该手提的打字机之类都塞在大箱子里结票。他两手提两只小提箱,我抱不动娃娃的时候可和他换换手。渡轮抵达法国加来,港口管理人员上船,看见我抱着个婴儿立在人群中,立即把我请出来,让我抱着阿圆优先下船。满船渡客排成长队,挨次下船。我第一个到海关,很悠闲地认出自己的一件件行李。钟书随后也到了。海关人员都争看中国娃娃,行李一件也没查。他们表示对中国娃娃的友好,没打开一个箱子,笑嘻嘻地一一画上‘通过’的记号,我觉得法国人比英国人更关心并爱护婴儿和母亲。”初来乍到的好印象,也体现了杨绛无处不在对女性与儿童的人文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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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按自己定的课程学习 

在巴黎的学习生涯,对文凭,钱钟书有自己的见解,他认为“为一个学位赔掉许多时间,很不值当”,攻读文凭“白费功夫读些不必要的功课,想读的许多书都只好放弃”。因此在《我们仨》中,杨绛写道,“我们虽然继续在巴黎大学交费入学,我们只按自己定的课程读书。”

巴黎大学自由的学习氛围,让夫妻俩花上一年时间扎扎实实地读书。这样的生活今日看来,是如此的“奢侈”与“幸福”。钱钟书在巴黎读书所下的功夫让杨绛赞叹不已,“(钱钟书)法文自十五世纪的诗人维容读起,到十八、十九世纪,一家家读将来。德文也如此。他每日读中文、英文,隔日读法文、德文,后来又加上意大利文。这是爱书如命的钟书恣意读书的一年。”


           1938年,在卢森堡公园

“我们初到法国,两人同读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他的生字比我多。但一年以后,他的法文水平远远超过了我,我恰如他《围城》里形容的某太太‘生小孩儿都忘了。’”虽然是对丈夫的赞美,从字里行间,我们却能感受到这对才子佳人在学习上暗暗较劲的日常画面,如此相辅相佐、为共同目标共勉的搭档实在让人钦羡。

巴黎“大学城”的“朋友圈”

杨绛虽然称自己与丈夫“不合群”,但在《我们仨》中,仍可以看到杨绛与钱钟书在巴黎热闹的“朋友圈”,其中许多朋友正是住在巴黎“大学城”,夫妻俩也成为巴黎“大学城”食堂的常客。


           

杨绛、钱钟书与好友盛澄华(右)1938年攝于巴黎

“我们每出门,总会碰到同学或相识。当时寄宿巴黎大学宿舍‘大学城’的学生有一位H小姐住美国馆,一位T小姐住英国馆,盛澄华住瑞士馆。其他散居巴黎各区。与我们经常来往的是林藜光、李伟夫妇。李伟是清华同学,中文系的,能作诗填词,墨笔字写得很老练。林藜光专攻梵文,他治学严谨,正在读国家博士。他们有一个儿子和我们的女儿同年同月生。” “林藜光好客,李伟能烹调,他们家经常请客吃饭。T小姐豪爽好客,也经常请客。H小姐是她的朋友,比她更年轻貌美。H小姐是盛澄华的意中人。盛澄华很羡慕我们夫妻同学,也想结婚。可是H小姐还没有表示同意。有一位由汪精卫资助出国留学的哲学家正在追T小姐。追求T小姐的不止一人,所以,仅我提到的这几个人,就够热闹的。我们有时在大学城的餐厅吃饭,有时在中国餐馆吃饭。”这样热闹的留学生活,是不是让同在巴黎的你也想起了昨日聚餐的八卦与欢笑?

位于巴黎14区的“巴黎国际大学城”至今仍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住宿于此


多年后回忆:“我那时是多么幸福”

在法国留学,有欢笑也有悲伤。当杨绛在法国得知妈妈逃难时去世,她在《我们仨》中写道:“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遭遇的伤心事,悲苦得不知怎么好,只会恸哭。哭个没完。……我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悲苦。但是我没有意识到,悲苦能任情啼哭,还有锺书百般劝慰,我那时候是多么幸福。”

           

2003年岁尾,杨绛在北京寓所

时隔80多年的幸福味道因文字历久弥新

在《我们仨》末尾,杨绛写道:“阿瑗去世,锺书去世,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作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然后,在读者心中,“我们仨”的幸福味道却通过每一次的阅读历久弥新。


           “我们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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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阅读:杨绛翻译作品《吉尔·布拉斯》

说起杨绛翻译的文学名著,人们第一想到的就是《堂吉诃德》,其实,正是因为当时的“编委会”领导、中宣部副部长林默涵因读过杨绛翻译的法国流浪汉小 说《吉尔·布拉斯》,对其译笔大为赞赏,才决定请杨绛翻译《堂吉诃德》。这本被林默涵大为赞赏的《吉尔·布拉斯》,是法国十八世纪小说家阿兰·勒内·勒萨日(Alain Rene Lesage)的代表作。作品讲述了出身低微,没什么文化的小人物吉尔·布拉斯,却拥有混世本领,他聪明机灵、善于随机应变,并通过伺候一个又一个主人, 终于爬上首相秘书的位子,最后被封爵成为乡绅。作家通过吉尔·布拉斯的形象,讽刺在充满等级偏见的封建社会,出身低微的小人物,空有本领也不受重视,只能 处在社会最底层。整篇小说堪称法国版《鹿鼎记》。正如杨绛在《译本序》中所说:“书里反映的整个社会,是个金钱万能的社会。”然而在这样的社会中,如吉尔·布拉斯这样的流浪汉形象却有其特殊意义。“勒萨日欣赏的是流浪汉那点压不倒的兴致,无论处顺境逆境,都满不在乎。”总之,《吉尔·布拉斯》像许多伟大 的现实小说,客观效果超出主观意图之外,成为不朽的名著。

(欧洲时报/周周)

编辑:何无月,薛定谔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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