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年前，接拍《泰坦尼克号》的两年前，莱昂纳多在《全蚀狂爱》中出演了青年的法国诗人兰波。那时候的莱昂纳多还不叫小李子，也正处于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时段。
莱昂纳多所扮演的角色是一个少年成名的天才诗人。演员和人物，他们两人现实中都有美好的面孔，不同的是，兰波是文坛早凋的花，而小李子却在表演的路上一路走到中年。其实单单电影名中，我们也能看出这种悲剧性。《Total eclipse》，这里所指的“全蚀”真的如中文翻译那样只是凶猛激烈的爱么？这电影不是更像是一个将所有人包含在内的预言么？戏里戏外所让人理会到的，都是关于死亡衰老之类生命真正的消蚀。所以张爱玲在《我的天才梦》里写，“出名要趁早，来得晚了，快乐也不那么痛快”。当然，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天才，莱昂纳多和兰波都做到了少而成名。但这盛名之后，却是两种人生的分流。
兰波十四岁开始作诗，十七岁写出《醉舟》，十九岁停笔。他的文学生涯同他的生命本身一样短暂，朝生暮死。三十七岁患上癌症，还没有步入那个“不惑”的年龄，兰波就在青年的尾声逝去了。好在至少他的诗留下来了。“从前，如果没记错，我的生命是场盛宴，无心不剖，无酒不流。”，他在《地狱一季》中写到。不管多少个世纪过去，诗里的兰波也依然是十七岁张狂的少年。而如果看过《全蚀狂爱》的人，必定不会忘记那个在屋顶脱得光溜溜的兰波。
至于莱昂纳多，我怀疑他并不一定对那部电影有太深的印象——如果不考虑他生涯中的第一次，似乎也是唯一一次全裸出镜的话。那是部平庸的电影，几乎在影史上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一部不算成功的文艺片而已，现在也极少有人提起。后来莱昂纳多出演了《泰坦尼克号》，声名大噪。可就像所有美貌的演员一样。这部电影成就了他，却也是个困境。于是在同花瓶演员定位的抗争中，莱昂纳多渐渐变成了如今的小李子。不过《泰坦尼克号》也不完全是一个金丝笼，至少那里面留下了他最鲜活的样子。说起来，又有几个人的样子会值得被人记住呢？
如今关于莱昂纳多的热门讨论，多会冠以“20岁的小李子”之类的标题。大家看完他年少时的照片后，都在留言下感叹一声岁月是把刀，刀刀催人老。
同样的唏嘘，我在几周前重看《情书》时也有体会到。电影里在窗口微风下看书的少年，转眼再瞧，就成胡子拉碴的中年影星。年月像是逐渐向内垒砌的墙，将过去隔离开来，只剩下遥远记忆中的事物。一枕烂柯，我们可能就渐渐忽视了过去。但某一天突然想起来也会有点大梦后的惆怅。
所以偶尔，大概有人会突然有些难过地想
“诶，那个自行车灯下的藤井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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